逗莎包

脑洞难产综合征兼懒癌晚期患者。

【刘卫/卫刘】完璧【二】

啊,说好的告白章呢,结果还是毫无进展啊,心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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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南大捷后班师回朝行刚至塞上,远远地就看见天子使者持节相待,卫青不由得心下一沉,这次的赏赐必定不同寻常。果然,军中拜将,统率诸军。账下将领都兴奋异常,此后的行军也无意间加快了许多,好像大家都按耐不住赶紧回到长安,在那里还会有更多恩赐殊遇等着他们。
  大军入城时街边观者如云,议论纷纷,卫青骑马前往未央宫,他觉得这马走的太慢了,可是使者却提醒他,这是陛下要长安百姓都能瞻仰大将军威仪,为这连坐骑战袍一应都换了新的,看着好不威风。
  可卫青却有些不安。想到在入城前路过长安郊野时,清风拂面,朝云叆叇,昨夜微雨犹存几缕细丝,放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四处草长莺飞,一时间所有奔波劳碌都消弭散尽。此番出塞军情紧急,哪还有心思玩赏春景,也就是趁这会儿能放宽心怀,略做休息。渐渐地云层散开,阳光开始显露,巨大的光柱笔直地从云层后斜射而出,不觉叫人想起“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这几句古诗来,可是下面是什么卫青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毕竟比起诗书,他对兵法更加熟稔。突然间卫青有些后悔当年刘彻说要教他诗歌的时候就那么拒绝了,以至于到现在心有所动却难以言说。
   然而郊野间那几缕草木清香在进入长安城后就被一派繁华喧闹搅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渐渐升起地无名焦躁,新赐的战袍也好像是用匈奴人的粗毡毛织就的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等到在未央宫刘彻当众加封三子为侯的时候,粗毡毛变成了密荆条,还是浸过盐水的那种。
   “你又不高兴了。”众人退出后刘彻低低地说,卫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垂头沉默——他不是不高兴。
   刘彻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卫青听了心头一紧。十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刘彻也如今天一般说了这句话。

   那是刘彻许他练兵对战之后的事。卫青掐着指头挨过一个月正跃跃欲试地时候,韩嫣却突然病倒了。
   “既然他不行,我就来替他指挥一次。列阵吧,建章监。”刘彻跨上马背,对还未反应过来的卫青微笑道。
   风吹过开阔的山坡,带来初生草叶的清香。卫青深吸了两口,他喜欢这种味道,能够熨平心中的忐忑。然而风中还有兵刃铠甲撞击在一起而迸出的铜铁腥味,卫青谈不上对它是否喜爱,但这带着冷意的味道像游走在脊背上的蛇,让他皮肤发紧忽略掉一切旁的事物,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些已经厮杀在一起的士卒们。
    终于,对方的防线开始松动,卫青眼缝眯起,就是那里了!他挥挥手,鼓点变了,靠后的士卒们闻声集结,开始向卫青剑指的方向冲去。可当他带着士兵往前冲去时,猛的发现刘彻也开始命令手下往这里靠拢,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骑马迎上来了!
   “不许向后退,跟我一起冲!”卫青大喊道,热血涌上自己策马迎着刘彻奔去,不能让他冲跨自己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
   这次演习所有的兵器都未开刃,所以卫青并不担心会伤害到对方。而眼下的形势明显是己方占上风,刘彻亲自压上来不过是为了补救已经开始突破的阵线罢了。卫青暗觉好笑,士兵们不过是忌惮刘彻身份不敢动真,但是他不怕,只要自己遏制住刘彻,胜利就在眼前。然而……当刘彻化剑为刀向他劈空砍来时,卫青周身的热血瞬间凝在心底——他漏了致命的一点,刘彻年纪比他大,力气比他足。
    老话讲一力降十会,果然不错。卫青勉强接了几招后想。但好在自己这里胜负无关大局,胡兵已经开始靠近第一道浅沟,只要再拼一口气压到第二道浅沟,他们就大获全胜了。就在此时,卫青的马不知怎么受了惊,加上为躲避刘彻,顷刻间卫青差点翻身掉下,还好刘彻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卫青才又将马安抚下来。——急促的钲声回荡在缓坡上,时间到了。
  建章营略胜一筹。
  士兵们都在欢呼,只有卫青沉默不语。

   “他们在那里喝酒烤肉欢腾得很,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庆祝?”刘彻踱进屋子问。
  卫青赶紧握着竹简起身:“我觉得今天的阵型还有改进之处……而且,本来也不算是胜利吧,就让他们自己去乐。”
   “怎么不算?再坚持一会儿,不就把他们逼退到第二道浅沟了么?何况,这应该是建章营第一次压制住那些胡兵,这个大胜利难道还不值得庆祝?”刘彻走到他跟前,抽掉卫青手里的竹简,嘴角弯弯眼角含笑。
  “那就更不能止步不前,今日只是演习,要到真正战场上有用才是正道。”卫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何况……我并不觉得这是胜利。”
   “因为没把他们压到第二道沟?”刘彻在卫青对面坐下。
   “不全是。我考虑不周,既没有想到韩大夫会突然不来,更没有料到马会突然受惊,还有……”
   “还有我会突然间冲出。”刘彻插了一句,“我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拼命过,现在手臂还酸着呢。”
   卫青低头笑了笑,接着敛起笑意严肃起来:“陛下曾经跟我说,圣人十有五而至于学,我今年也已经满十五了,也该有自己的志向。所以……今日这样,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当然不够。”刘彻听完后,眼角的笑意好像更深了,“可是圣人还说过一句话,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诶?”卫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些赏赐你为什么不要?”
   “诶?那……没必要吧,我觉得。”卫青更糊涂了。
   “子贡赎人的故事看过吧,该得的好处就该拿着,否则后面的人怎么办才好?”刘彻也严肃起来,“你有志向,我也有志向,可你我的志向都不是凭咱们个人就能做到。有功不受赏,是你高风亮节,可别人未必就行。再说,你拦了他们的路,以后谁还真心给你建言献策?眼光要放高远些,不然就靠你自己荡平漠北不成?”
   “……是我考虑不周。”卫青低头。
   刘彻见他已经开窍,便放下心来。起身正准备走,又回过头:“既然如此,赏钱你不要,总有你喜欢的,不能真的两手空空吧?”
   卫青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刘彻腰间:“那就……那个吧。”
   “原来你喜欢它啊,怎么不早说?”刘彻不觉笑出来,解下玉佩塞到卫青手里。
   “……不知道怎么开口。”卫青双手接过,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很小。
   “君子坦荡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刘彻笑他。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坦荡荡啊。刘彻去后,卫青心里默默地念道,掌心托着玉佩,双手沿着那些圆润的线条摩挲,直到幽凉的玉石变温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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