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莎包

脑洞难产综合征兼懒癌晚期患者。

【刘卫/卫刘】太平

本文脑洞全部来自于陈苏镇先生的《<春秋>与汉道》一书,其实就是把人家的学术观点变成同人梗,然鹅这个转换过程真的好不容易啊QvQ,本来以为两千字就能打发的结果写了六千字,话痨真是病orz

突然发现全文陛下主讲,卫帅捧哏,这俩干脆搭伙去说相声算了。

本文时间设定在元狩五年九月。陛下和卫帅那段关于太子的对话,一般认定在元封年间,但是这里采用陈苏镇先生的观点,为元狩六年前。

以上,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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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求天命与情性,皆非愚臣之所能及也。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

卫青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一字一句默默看去,游丝般的香雾在角落里袅袅升起,大殿的主人此刻并不在这里,据说是到后宫王夫人那里去了。

看完了开头卫青便放下来,这是董仲舒在诏举贤良文学时的对策,按惯例君臣对策一向保密,绝不外传,为什么刘彻要把这份六年前的召问记录拿给自己看?卫青有些疑惑,刘彻心里清楚自己不是明习经术的人,不会找自己谈论典故,而董夫子一贯不赞成大肆用兵,也不可能是军政,那会是什么……但不管如何,手里的东西还是先看完。想到这儿,卫青不由得觉得后脑一阵发紧,他有些庆幸自己是吃饱了饭才来看的,不然恐怕现在疼的就是胃了。他的君王在整治臣下方面同样富有创造力,让不熟诗书之人研读经典并且亲自问对就是其中一项,越是艰深晦涩的就越是喜欢。卫青领教过几次,罚饿比起来倒不算什么,起码他熟悉。

今上雅好儒术,尤其是公羊学派,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从丞相公孙弘到廷尉张汤,以及其他诸公,多传习《公羊》学,卫青虽然不是文学之士,刘彻却也命他在空闲时间研读《春秋》。还有霍去病,和欲教授孙吴兵法那回不一样,这次他恭恭敬敬地接受了。《春秋》为汉制法,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可《春秋》微言大义,一字千金,谁能真正领会其中的真意,或者说,谁敢保证自己的解释就是圣人的本心?卫青对儒术一向不甚关注,但是朝堂上的数次辩论他也是清楚的,你言我语往来之间竟和战场一般。好在他不需要关注这些事,只需要等待他的君王下定决心,然后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跟随其后。

好不容易读完第一卷,卫青正伸手去换第二卷,一抬头却看见刘彻站在不远处微偏着头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起身行礼,连连称罪。刘彻摆摆手,径直走到主座位上,笑着说:“除了军报,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用功。你那文章,没点佐料可吃不下去。”说罢,小黄门奉上一小盒糖渍青梅,卫青不解。“开郁和中,清热去火,我以前就是含着它看完那些经典的,不然哪儿来那么好的耐性。”刘彻展开奏章开始批阅,卫青听完也就拈起一枚含着,确实一时间清爽了许多。小黄门将一些奏章分好后也就带上门离开了,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各自忙碌的身影。

 

当卫青吐出第三枚果核的时候,他终于决定开口汇报一下自己的心得体会。但看着那边的天子却蹙着眉,嘴唇抿得紧紧的,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那奏章上写了什么让他如此为难。

还是再等等吧。卫青心里想。然后他就听见刘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今秋的菰米比往年成色好。”卫青一愣,接着又听见说“仲卿想来也饿了,尝尝新进的雕胡饭如何”,随即站起伸了一个懒腰,走下来扭了扭肩膀,然后吩咐门外伺候的小黄门去准备膳食。卫青坐在自己位置上听他说“给大将军准备宵夜”,不由得摸摸肚子,晚饭吃得挺饱,现在并不饿,但如果有加餐他还是很高兴的。

刘彻原本不像自己这么容易饿,但是此前一番大病,结结实实消瘦了两圈。眼下病愈未久,体质尚弱,医官们还不敢让他多沾荤腥,再加上一些别的说法,每日饮食依旧清心寡欲,也难怪入夜不久他就嫌饿,却又遮遮掩掩,还要借自己的名义,卫青不由暗笑。不多时几个小黄门捧着食盒进来布食,卫青见刘彻正埋头案牍之间,便觑眼瞧了瞧,果然自己这边比陛下那里丰盛些,于是自作主张,换了几个碗碟。小黄门有些惊讶,似要询问,却被他用目光制止。待他们退下后,刘彻放下竹简,正举筷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仲卿不饿?”

“臣不饿。”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可换来的却是天子狐疑的眼神。

“你晚饭吃了多少?”这问题有些无端,卫青只好说“如往常一样”。

“以后少吃点。”刘彻夹起一片炙肉就往嘴里送,“现在,不比以往了。”

卫青不明白什么叫“少吃点”还不比“以往”,虽然刘彻一开始曾对自己的饭量表示惊异,倒也没说过什么,总不至于朝廷已经发不出自己的俸禄了吧。刘彻见他好像没太听懂,咽下了食物后,笑着说:“你现在又不外出征战,还不知俭省吃喝,那多长出来的肉又不能给我做下酒菜,有什么用。”

卫青听罢觉得好像确实有理,便回应“谨遵君命”,然后乖乖地喝着调换过来的菜粥,想了想,说:“如今北疆宁静,确实也不用再枕戈待旦。将士们解甲归田,倒正是太平时节。”

刘彻举箸问道:“儒者有三世之言,仲卿可曾知晓?”

“臣听说《春秋》有三世,有见,有闻,有传闻。有传闻之世,衰乱流恶,内其国而外诸夏;所闻之世,见治升平,内诸夏而外夷狄;所见之世,著治太平,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大小若一。”

卫青不缓不慢地按照记忆复述。三世异辞的言论他听过不少次,但实际上具体解释相当繁琐复杂,反正卫青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二百多年的乱世,却还有“升平”“太平”的区分,好在他不是专治经典的博士,能通晓大意也就够了。

“拨乱反正,莫如《春秋》。仲卿以为如今已是太平时节?”

卫青不由得皱眉,想了想,还是拿起竹简:“臣见这对策上说‘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五谷孰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四海之内闻盛德而皆徕臣,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

刘彻听了笑道:“好滑头的大将军!为什么不说下面的?”

卫青有些不好意思:“陛下有何吩咐,还请明示。”

“没什么,只是想起前日据儿说,而今天下太平,应当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主座上的天子正襟危坐,笑意渐敛。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流言更加无孔不入,尤其是未央宫内流出种种秘闻,配合着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人事,和那巍峨的殿宇一样令人遐想又讳莫如深。

比如,卫皇后年长色衰,王夫人圣眷正隆。

比如,太子言语有失,为上不喜,而闳皇子机敏可爱,常伴左右。

这些话,最终一字一句地落到了卫青耳中。其实,他不需要流言,他所知道的,比那些无端猜测多得多。可惜无论他怎么坚定,总有人惴惴不安,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由得动摇起来。也许,是该有个机会确认一下了。

比如眼下,端坐的天子用平静的声调说着一些听上去无甚新意的劝谏,不是出自太学中的腐儒,而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太子。

“去年你们的捷报传来,上至百官,下到黎民,哪个不是欢欣喜悦?只有据儿跑来说‘天命不常与,暴力不足恃’,一本正经地忧国忧民,当时我又好气又好笑,碍着子夫的面,不好讲他……”

这件事是卫青回到长安两个多月后,皇后私下里跟他提起的,又幽幽地叹道,自己色衰爱弛,据儿又子不类父,别人在那里虎视眈眈,将来还不知如何。你这个大将军,怎么也该考虑点打仗之外的事了。那份不安和忧愁就像带线的针,隐隐地穿过他的心,挑出一缕一缕的疲倦来。那一瞬间卫青突然想,如果他没有这个姐姐和外甥会怎么样,只是他一个人,无牵无挂地跟着刘彻,除了他卫青不用再为任何人担忧谋划,不用考虑什么后宫朝堂,人事纷争。就他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多好。但是下一瞬间他就告诉自己这只是妄想。他和子夫,是注定枝叶纠缠互相依靠的双生树,谁也离不开谁,谁也别想抛弃谁。所以他不能回避。

但是卫青一直找不到机会,或者说,之前那些小小的不愉快跟微风拂过的水面一样,不久又恢复平静,一如既往地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这时候开口反而显得自己多疑轻妄了。只能再等,但卫青希望自己最好不要真的等到那“合适”机会到来。

这一等,竟拖了大半年,再之后就碰上了天子鼎湖重病,一时间上上下下惊慌失措,卫青一边尽力安抚,一边替君王暗自祈祷。终于阴郁苦闷的夏季熬过去了,凉爽的秋风带走所有的不洁,从甘泉宫归来的天子似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神采。于是,一切又如常运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长安繁华依旧。

但时节毕竟变了,不仅是节气,还有随着节气变化的人。

“我知道,子夫不放心。说实话,据儿是有那么些让我不满意。”刘彻说到这儿,声音变得悠长起来,“但是那又怎么样,毕竟也是我的亲身骨肉,也是我将他一手教养大的。何况,世殊时异,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看到想到的,他现在,未必能体会到。”

“在甘泉宫养病的时候,看着新起的殿宇楼阁,想到小时候父皇带我来这里,满山蓁芜,夜里能看清远方匈奴人的游骑,点点火光,让人从心底里发凉,也发恨。可这些,我怎么跟据儿说呢,他怎么知道甘泉烽火的危急和耻辱,不知道这些,他又怎么能懂我们现在做的事……”说到这儿,刘彻停下来,缓缓勾起嘴角,“后来我就想通了,他不知道这些,是他的福气。”

 

“那年匈奴大入边,杀太守,掳边民,而守将却反应迟钝,只是装模作样地在边境追击了一阵。我去问我父皇,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击,难道是没有人,没有钱粮么?太仓的粮食明明都已经放烂了。他当时跟我说,我们有人,也有钱粮,可那都不在朝廷手里。太仓的粮食再多,却也运不到边境去。那些关东诸侯,富商豪强,是这些人控制着民众和钱粮,刀没捅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会可怜那些边境上的百姓,怎么会担忧大汉的防线?而朝廷那些官员,能躺着数钱,谁愿意大动干戈,吃力不讨好?”

一下子回忆了这么多,刘彻停了停,喝了口水。卫青只在下面静静地听着。刘彻刚刚说的那些话,十多年前也跟卫青,跟他身边那些年轻人们说过,而且语气比现在更激愤,卫青还记得刘彻当时冷笑着说“他们老了,该是咱们这些后生小子闹一闹了”。然后,就真的让他们这些人给闹了个天翻地覆。

“父皇一直劝我沉住气,遇事一定要沉住气,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他要我想,从高祖爷爷开始想起,想从大汉立国以来所有的事情,一直想到眼下,然后告诉他,我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说到这儿,刘彻起身,走到卫青身边,拍拍肩示意起来跟上自己。

“当时我正跟着老师学《春秋》,也是第一次听到三世异辞的学说。我想,这不就和我大汉的一切都套上了么。高祖吕后之时,殊山东,孽诸侯,关中行汉法,关东诸侯则置吏治民,犯上作乱者接二连三,这不就是‘内京师而外诸夏’的衰乱之世?而之后,孝文皇帝通关去塞,不孽诸侯,征讨逆党,抚惠百姓,父皇也是如此,只是四方边境仍不安宁,只能羁縻蛮夷,和亲交通,这不就是‘内诸夏而外夷狄’的升平之世?”

卫青点点头,其实这番论述他以前也听过,但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本朝时事一一对应,而自己又对经术不甚精通,自学已是吃力,更勿论在各方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中去辨明这背后的附会暗示。何况,汉兴以来的种种故事沿革,不是谁都了如指掌,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知晓一切,自己主业既不在此,又从未刻苦攻读,也难怪没能参透这背后的玄机奥妙。

“既如此说,陛下之时,便应是那‘太平’之世,所以陛下自即位以来,招贤纳士,锐意更化,以求太平之治?”卫青此刻明白了刘彻为什么之前要那样问自己。

“对。所以举一国之力反击匈奴,不仅是要一雪白登之辱,还要他们彻底臣服,要他们心向中原,仰慕王化,畏威怀德,从此远夷之君内而不外,通九译,致殊途,天下安宁。这就是我想做也应该做的事。”说到这儿,刘彻停下脚步,笑了笑,“就是这样才不得不连年征伐,劳民伤财。据儿年纪还小,只读了几本书,很多事他还不懂,只凭着几句圣贤之言,难免有偏差。”

卫青听罢,沉吟片刻,问:“那陛下方才命我研读董夫子的对策,又是何意?”

“仲卿啊,你还记得五年前咱们在郊野抓到的那只一角兽么?当时就有人提议,此乃天降祥瑞,又值海内安治,理应告天封禅。我拒绝了,不仅是因为大业未成,更重要的是,这只瑞兽,它出现得太早了。”

 

“孔子曰:‘腐朽之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今汉继秦之后,如朽木、粪墙矣,虽欲善治之,亡可奈何。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愈甚亡益也。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

刘彻抚着栏杆,望着远方的弯月,缓缓念出这段文字,卫青想起这就是之前那份对策里的句子,洋洋洒洒一大段,落脚其实只在“更化”二字。

“厉兵秣马,反制夷狄不过是解决外患,海内如不能长治久安,那这所谓‘太平之世’也不过虚妄之言。”刘彻转过身,拍着栏杆微微叹气,“这么多年来,实际上,我只在做两件事,一是外攘夷狄,二是内修法度。能把这两件事情做完,拨乱反正,立下汉家制度,便是大愿得遂,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

“道者,所繇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久安宁数百岁,此皆礼乐教化之功也。这满朝文士言必称‘教化’,仲卿不妨猜测下,如何才能真正地教化百姓?”

卫青想了想,说:“正如陛下之前一样,立太学,设博士,罢黜百家杂说,独尊儒术?”

刘彻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似乎眨了眨眼,说:“可是这郡国天下能读书识字的毕竟是鳞毛凤角,我就是再尊崇儒术,也与平头百姓无干啊。”

卫青愣住,说起外攘夷狄,自己能滔滔不绝,可这风行教化,确实实在是有些为难自己了。刘彻见他低头不语,便颇有些得意地揭开谜底:“那份对策最后不是说了么‘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统一学术乃是为了统一法度,而统一法度则是为了整齐风俗。《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同贯也。”

“春秋决狱”,这个词立马浮上卫青心头。张汤赵禹这些更定律令的文法吏们,个个不是延请博士弟子,便是授业于儒师,张汤作为廷尉史甚至请早已赋闲在家的董仲舒裁断公案。卫青之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那些刀笔吏们见陛下崇尚儒术因而迎合上意,而今日看来,他们反倒是奉命行事了。

“没想到吧,一贯宣言以德化民的儒生,最后竟是通过刑狱之事来教化百姓。董夫子抨击秦法‘诛名而不察实’,所以必须引《春秋》之义,原情定过,赦事诛意。我命令张汤等人以此为准更定律令,目的正是为了改弦更张,能够创立一套真正的汉家制度。这和反击匈奴一样,滋事扰民,人多怨悖,却又不得不为。‘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岁尚未败也。’我不敢比古圣贤,却也要有一套能行之有效的长远之策,否则后世子孙便无法可依。若要他们再像我一样更化改制,那……便真是劳民无度,袭亡秦之迹了。”

卫青站在那里,看着刘彻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直直地看过来,卫青想躲,却不知为什么却凝在原地,也直直地回望着。或许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么多背后的原委,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断断续续,又冠冕堂皇,总不如今夜来的真诚坦然。

“所以,据儿敦重好静,子不类父,是好事。他不用,也不能像我一样征伐四夷更化制度,他要做的是守文以安天下,这件事,只有他能做。”说着,刘彻搭上卫青的手臂,温柔的热度透过丝织的衣物,熨帖着那些细微的不安,“我知道,这一两年,有些风言风语,总叫人不高兴,是我疏忽了。据儿和子夫那边,还要你去替我操心。毕竟,有些话你说比我更合适。”

也许只是一会儿,又或者是更长一点,卫青终于垂眼,后退一步深深地拱手行礼。

“谨遵君命。”

刘彻一笑,扶他直身。“对了,差点忘说,为什么那只瑞兽出现得太早了。”

“为何?是当时匈奴未定?”

“是,也不全是。如今虽然北疆尘定,然而南越、朝鲜、西羌等依旧悬而未决,中央律令尚未完备,就是当下也不是封禅之时,但也不是永无结束之日。今日就给仲卿交个底。”刘彻执起对方垂着的手,轻轻将手指一根根拨开,“‘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仲卿可以算算,还剩多久?”

卫青有点吃惊,这么说来,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一世三十年,他如今即位已二十三年,按照他“世而后仁”的计划,七年后便是真正告天封禅之时,而在那时,必须四夷安定,制度完备。

刘彻看着卫青,嘴角微微上扬:“所以啊,仲卿可没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空闲。至于据儿,将来让他担忧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那时候,登封泰山,昭告天下,才是真正的‘太平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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